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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我不是主角,他才是……

第零章:我不是主角,他才是……

正如标题所说,这是一个异世界,在这里,没有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冰冷的钢筋建筑,没有所谓的飞机汽车,没有什么物理化学之类的知识课程,也没有现实生活中的和平理念。有的,是高大古老的石质建筑,来来往往的异禽怪兽,孩子们学习的课程也都是魔法、体术、符文、印咒和祭祀等。在这里,一个个国家之间不断地战乱,有的,只是国家、社会乃至个人的利益关系。领土的侵占与掠夺在这里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艾尔兰特王国,目前是这个异世界所有王国中最弱的王国,现在正以每天一百亩左右的速度被隔壁的布托斯帝国以及卡卡西里帝国暗中吞并中。这整一个国家,都弥漫在沉重的氛围中。按照估计,这个国家大概还能撑个一个月,就会完全被别国吞并。前一任国王刚刚在三个月前被人民推下了王位,新的国王在一个月前刚刚上任后,又突然玩起了失踪,现在,国民的心里早已陷入名为绝望的深渊。一个国家的君王都畏惧的跑了,还有什么能拯救这个国家呢?

“亏他在演讲上如此投入,如此的激动,说得如此的动人心弦,还不是和夹着尾巴的狐狸一样,一溜烟的跑了。”

人们在接受这个残酷现实的同时,也把所有的罪责推给了那个失踪的新国王。

当然,国家虽然面临着破灭的危机,但这些东西却不是平民能担心的,处在下级的人民还是过着自己的日子,吃着碗里时有时无的饭,对他们而言,灭国,不过是换了一个统治者,换了一种痛苦的生活方式罢了。这对他们并不造成太大影响,倒是一些高层贵族,尽显绝望的面容,整日食不下咽。

说到这个,到一定要说说这个国家唯一的没有人格差别的地方——学校。在这个国家,居民是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的。历史上的第三任艾尔兰特国君便下达国令,在全国范围内筑成将近六十所学院,向所有的国民推行教育平等,这个国令后来被历代的国君所认同,沿袭到了现在。

而如今,当时的六十多所学校,将近一半都被邻国侵占,就仅有三十所学院还包含在本国。而这三十所学院中,有一所学校甚是独特,它本就位于这个国家的东边边缘的山区之中,但由于当地贫苦的条件和封闭的信息交流条件实在无法入得侵略者的法眼,所以逃过了侵略者的围剿。而现在,这个被大山包围的小城市中,那所几经修整的破旧校舍,还在坚持不懈的进行教学。

“就现在的形式,魔法的运转方式以及术式的快速成形仍然是所有魔法的弊端,所以,以我估计,这个世界魔法的发展方向,是魔法的速成化与新型魔法的开发。”

讲台上年过八旬的教师举着差不多半米长的细棒,轻点几下黑板上的知识点,右手又拿起红色粉笔在黑板另一角圈出两个圆圈。

“下面呢,我们来讲讲魔法运转与术式成形。可能大家并不清楚,这个魔术的成形……”

下面传来刷刷的做笔记的声音,这群在山中长大的学生,从小吃够了苦头。能轻松的坐在这里学习,算是每一个山孩子的梦想,所以他们都学的很认真。

我静静地坐在教室的一角,手中的笔不时的点落在身前的羊皮上,一丝不苟的把教师说的话记下来。

是的,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平民而已,现在想做的事,也就只不过是把这些知识都记下来,然后学到自己想学的魔法,为自己的家中增添一股助力。王国快被灭掉的事情早在几天前就传遍了这山区,但其实在意的人并无几个。对我而言,这个早已将我们抛弃了的国家的生死都比不上一片面包的珍贵。

前任国王刚被推下台,现任就跑路,连我这种山孩子都知道,这个国家的前景实在是堪忧。

“哈……呼哈哈……呼……”

虽然很轻微,但在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做笔记的安静教室中,这个声音很快就传入了我的耳际。依我多年的经验,这不是……呼噜声吗?有人竟然在课堂上睡觉!

我寻着声音慢慢望向右前方,真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趴在桌子上大睡。这个少年虽然穿着和我们一个样式的粗布麻衣,但面容显然不像是一个山里土生土长的孩子。他不像我们,我们身上的皮肤基本上都被太阳晒了个遍,所以皮肤普遍较黑,但他的皮肤却白的如同我们这里的姑娘家似得。照我估计,应该是某个逃到这里避难的贵族子民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又不是每个山中孩子都是一样的标准,比如我,说来耻辱,现在同龄男孩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姿,唯独我却只有一米五。作为一个山中人,这个身高是很丢脸的事,所以在此我不想畅谈这件事。

我别过头去,他打呼噜的声音并不响,所以不会影响到课堂,可他却偏偏像是唱反调似得,呼噜打的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不到十秒,班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看着他嘴角还有口水在流动,我x,这货还睡得很香!

不好,老师要气炸了。远望见站在讲台上的年迈老师气得直接捏断了右手的木杆,我不禁开始为这位在梦中神游的少年担忧。

男孩右边的女孩子似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似得,抡起绣拳就捶他脑袋上。

“疼……疼疼,你干嘛,我睡得好好的,你……”

头上被砸了一拳的男孩拍案而起,盯着那个女孩子愤慨道。

“哎,大家为什么都看着我?”

给我有点自觉啊,你这家伙!这里是课堂啊。还有,老师你要挂机到什么时候?哎,挂机是什么意思?(异世界那里没有电脑。)

仿佛听到我的心声似得,老师拿起教杆,一脸愤怒的看着这个愣头青。

“那个,老师,不好意思哈……”这个看上去一脸阳光的男孩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立马就开始道歉。

“知道道歉了?刚刚为什么不好好听课,现在正是国家破亡的前夕,不学好魔法,以后怎么讨好巨人族?”八旬老人指着那个人的鼻子就骂开了,惹得周围的女孩子不停的笑。连少年周围那个提醒他的女孩子也偷偷抿着嘴笑,那个少年不开心了。

他对那个女孩子低声问道:“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笑什么。”女孩继续抿着嘴笑着。

“话说,为什么我们要学着讨好巨人族啊?”这时,一个女孩突然询问老师。

“问得好。”老人把木棍递到左手,借用木棍的顶端指出挂在教室黑板旁的地图上的其中的一块区域,“你们看,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国家艾尔兰特,属于人类的帝国,而旁边的这一块区域就是巨人的帝国,布托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这里,对,两大帝国的边缘地带。现在,布托斯正在不断地侵略艾尔兰特帝国,所以,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很快就要面临布托斯的统治了。”

在场的学生虽然刚刚才成年,但已经饱受了统治时代的摧残,所以,他们显然都了解到了老师话里藏着的无奈,教室无人作声。

“当当”

下课的钟声响起,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下课吧,那个睡觉的,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在课堂上睡觉了。”

“是,老师。”又是爽快而干净的回答。少年刚说完,就拉起身旁的两人往教室外走。

我也提起妈妈用捡来的破布制作的提包,加快脚步往教室外走去。

结果,我和那少年在教室门口碰上了。

“嗨,同学,别急,走慢点,小心撞到人。”这还真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初此之外,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初次见面时不对我的身高评头论足的人。

那个男孩露出极为阳光的微笑,热情向我打着招呼。而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是刚刚打断美好梦境的留着黑色及肩短发的女孩,还有一个也是一个女孩,奇怪的是,这女孩竟然有着金色的眼眸和金色的头发,以及美丽的面容。但是,奇怪的是,她的头上为什么盖着一块淡紫色的的饰有花纹的头巾,虽说看上去确实很好看,但是这样不热吗?

怀着疑问的我和他们一起走出了教室。

当然,这里位于王国的边缘,生活状况本就非常的贫困,所以这里的管理人员不可能用过大的物资来资助学校,也就是说,这个校舍本身就只有一层,我们刚走出教室门,迎面就是夹杂着青草味的清风。

“这天气可真不错,空气真清新,在中国要是有这样的空气质量该有多棒,尤其是北京。”少年对着天空伸直了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另他身旁的黑发女孩

“中国?北京?”望着少年奇怪的姿势,听着少年口中奇怪的国家,实在是无法理解他的脑结构。等等,这家伙有脑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周围的人群突然开始慌乱。人们开始疯狂的向校舍的反方向逃去。

额,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的脑中刚刚掠过这一想法,身后的突然传来了木头被强烈挤压断裂发出的爆鸣和一种类似陨石撞地球的巨大声音。身后突然出现的强大气浪瞬间把我推到了几米开外,扑倒在地面上。所幸校舍前面是草坪,我没有怎么受伤,不过我敢打赌,这绝对不可能是仅只有一楼的校舍自行倒塌的结果。

我挣扎着支起身子,回首望去,校舍早已经消失在原地,尘土如同烟幕般扬起并扩散开来,满眼的飞沙中朦朦胧胧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

这是,什么东西?烟沙中的巨影显然不是什么巨石之类的死物,它在烟尘中缓缓的升起,竟然是一个巨大的人型生物。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巨人族的猜想。巨人,竟然是巨人攻了进来,这片荒废破败的山区竟然引起了巨人族的注意。

我们这片山区位于国家的边缘,资源极其的匮乏,地势非常的险要,且易守难攻,本就不在巨人族的掠夺范围之内,说夸张一点,送他们他们都不会要,可现在,这片山区中竟然出现了巨人,还把我们唯一的学校给破坏了……我被一连串突然发生的事情砸的头晕目眩。

“喂,我说,这位同学,傻躺着干什么呢?”

耳边传来了那个阳光少年的声音。我往我的右侧看去,少年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他向我递来了左手,示意要拉我起来。

这家伙,脑子没病吧!这么大只巨人没看见吗?

“找到你了。”烟雾中的人影发出巨大的吼声,透过烟雾可以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它抬起了它的右手。

“嗯,我猜猜,你是八将中的一将吧,既然舍得出八将来杀我,巨人王还真看得起我。”少年一边轻轻地拉起一脸不知所措的我,一边淡笑着望着那个巨人。

“你竟然能猜到我是谁?”烟雾里传来了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声音,如同陨石般巨大的拳头从烟雾中探出,直直的砸向少年。

呯!

在距离少年接近两米的地方,巨人的拳头被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的类似蛋壳的蓝色透明物质强制抵挡下来,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

“魔法?”我回头望着不知何时站在少年旁边的女孩,她双手结成的手势和她身后一连串的连接魔法阵让我一时间知道了这防护罩产生的原因。

“这护罩撑不了多久,去死吧,你这蠢货。”

伴随着巨人的巨吼,巨人的真身开始在烟雾中缓缓出现,竟然是一身的金甲!在巨大声音的加持下,铁拳竟然将护罩慢慢的碾出一道道裂缝,裂缝开始沿着护罩蔓延到整个护罩上。

“我们的国家,有许多的人还吃不上正常的三餐,你们却拿这些从我们这里掠夺过来的金子做这些铠甲。”少年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体型比他大的多的巨人,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老婆,看你的了。”

少年身旁的另一个披着紫色头巾的女孩子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抹殷红,嗔怪的瞥了少年一眼。

“斯路伊魔法序列·加持魔法·释放、领域、神威。”少女口中咒语轻吟,同时,少年脚下突然出现了三个魔法阵。

“天赋召唤,神契,冰皇弓。”少年右手抬高到超过自身肩部的位置,往后平拉,左手前撑,指向巨人,身体微侧,做出拉弓的姿势。而他的手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把由寒冰构成的巨弓,一根锋利的冰箭已经搭载在冰弓上,箭尖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显然可以加持冰箭的威力。

“卡尔魔法序列·人类魔法·破甲加成、穿刺加成。”黑发少女取出一本古老的书籍,翻开后右手前伸,随着轻声的吟唱,她的脚下出现了了两个魔法阵,同时,少年所举之弓的正前方,又出现了两个巨大的魔法阵。

“看你能不能接下这一箭。”少年嘿嘿地笑到,右手猛的一放开,冰箭带着呼啸声破空而去,仅在一瞬间就刺穿了巨人的金甲,将巨人的胸口直接贯穿,同时,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巨人的胸口再次绽开,下一秒,巨人被封冻在了厚厚的寒冰之下。

“收工。真是的,这巨将也太不禁打了吧。”少年手上的冰弓散为虚影,他抬抬肩露出了一个“太遗憾了”的表情。

“这次算是真的和巨人族交恶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旁边的短发少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为站在这里一脸茫然的我解释一下。

“喂,在吗?完了,暮雨,这孩子被吓傻了。”少年在我的眼睛前猛晃了几下手掌,见我没有反应,回头向黑发少女说道。黑发少女无语地望了他一眼,撇过头去。

“你们……是谁?”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在脑中找到的句子。

“我们?我们当然就是……”少年刚想说什么,突然,这个地区的管理人员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我的天,这里发生了什么?校舍去哪了,那是?那不是巨人吗?”

“谁干的?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反抗巨人,这样会招来巨人族的仇恨的!”

他看见了我,然后,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少年。

扑通一声,地区管理员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对着少年的方向不断地磕头。这突然的举动着实吓到了我,我看看管理人,又看看一脸尴尬的少年。

“对不起,陛下,不知道你来到了这里,请饶恕我,我不该口出狂言的……”说着,跪着的管理人开始狂扇自己的耳光。

陛下,等等,这家伙是……国王?生活在我们这种山区的普通人基本上没看过国王长相,只有前几个月之前去看过国王的登基大典的管理员见到过国王的样子。所以,当管理员说出少年身份的时候,虽然惊讶,但我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看着一脸微笑还穿着贫民的粗布麻衣的少年,我正要跪下行礼,少年却用手抬住了我的手臂,摇摇手表示不用行礼。

“起来吧,这不怪你们,我最近一直没出现,让你们活在被别人侵略的阴影中,本就是我的不对,不能怪你们。”少年朝管理员挥挥手,示意他起来。管理员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但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少年。

“行了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拘束嘛,算了,反正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千思,阿娅准备传送魔法。”少年见管理员一副拘谨的样子,无语的抬了抬双手,“那你先听着,我回去之后,会下发足够的金钱和物资到这山区中,你在管理时记得先修复这里的学校,剩下的我会详细指示。”

管理员一个不停的点头。

“你呢?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少年又转头望向我,一脸激动的问道。

“你还是摆出点国王的样子比较好吧。”黑发少女在旁边提醒道。

“这有什么关系啊?反正都是同龄人,在我们那个世界,这很正常啊。你不会在这待久了,被这个世界同化了。民主啊民主,人民才是国家的根本……”少年摇头晃脑的叨唠出一堆奇怪的理论。

眼前的少年,不,应该说是一国的君主,竟然说出了“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这种其他国家的君主听了绝对会耻笑的笑话。真是,怀疑他是怎么当上这个国家的国王的,仅靠一身战力吗?

我望了望已经坍塌成小山的巨人,苦笑这国王可能是这个国家历史上唯一一个能武的怪国王了。

“快点啊,少年,说说看你的名字。”少年脸上挂着笑容,依然在固执于我的名字。

“你这样已经吓到他了,为什么一定要询问他的名字啊?”黑发少女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能问,这孩子以后肯定有一番大成就,先拉拢关系为妙。”国王右手托着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黑发女孩叹了口气,表情像是在说“又来了,这家伙……”金发女孩则眯着眼睛看着国王偷笑。说实话,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我打心里这样觉得。

突然一阵蓝光盘旋于那三人脚下,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刚好笼罩住那三人。

“看来,是时候走了呢,那么,再见了,少年。”沐浴在蓝光中的国王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

“那个……”

“嗯?”

真是一个奇怪的国王呢。一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闭上眼睛向渐渐虚幻的三人喊道。

“我的名字是……”

迎面满是青草混杂着花的清香。

“海涅·维特根斯坦因”

睁眼时,眼前仅留下满眼的青青草地。

耳旁是随风传来的声音:

“再见,海涅,我的名字是……”

说的也是,或许这个国家,还有一点让我可以为其支持的地方。回想着他口中的“这孩子以后肯定有一番大成就”,我举起张开右手伸向无垠的天空,看着阳光轻轻地漏过指尖,嘴角不知何时泛起了笑意。

说的也是,这么看来,或许我并不是主角啊。不过……要是以后能为他做出点贡献,或许这样也不错呢。

贫困山区的一个少年,此刻在此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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